【卜洋卜】《少年依然在》（7）
1.小凡我恨你是块木头。
2.这章字儿少，剧情需要。
3.可能有点岳卜味儿和洋岳洋味儿，本质还是卜洋卜。
4.外出培训，可能会停更至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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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凡和岳明辉相遇是个意外，但也不算意外。
那张照片被室友摆在他面前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个意外中的意外。
"你和李振洋处过对象?"
"啊?"
"照片都有，你还不承认?"
那是张老照片了。
照片里的卜凡比李振洋矮半个头，那是某年夏天他们一起出去玩的照片，拿摄像机的是李英超，意外抓拍了这张照片笑得眼睛都不见了，李振洋抢过相机举高了笑着逗卜凡说就要留下，卜凡跳着脚也够不着，憋得面红耳赤眼圈儿都泛了红。
照片里的卜凡踮着脚凑近他洋哥，嘴唇在正想转头的李振洋的嘴角轻轻地碰了一下。
而如今这张照片辗转不知经了几个人的手到了室友的手机里，连人脸都不再清晰，最为清楚的就是卜凡亲了李振洋。
[他是我哥啊。]
这样的解释是事实，却也单薄无力像个借口。
舍友的高中学姐和李振洋是大学同学，三番五次的追求无果让高傲的女生恼羞成怒，她面对面质问李振洋的时候得到了对方是同性恋的回答。
照片是在李振洋极为久远的社交账号上翻到的。
"李振洋是我哥。"
卜凡觉得自己的底气莫名其妙地弱了起来。
"亲哥啊?"
"不是。"
"你俩长得也不像啊?堂哥表哥?"
"也不算吧……"
"认的哥?"
"也不是……"
卜凡解释不了李振洋到底是他哪门子的哥哥。他就是他洋哥，他已经叫了他四年的洋哥，没有理由。
那个室友的学姐找上门来了。
当模特儿的女孩儿实实在在是高挑细瘦气场强大，卜凡明明比对方高了有十厘米，却还是在细高跟和气场下觉着自己愣是塌了下去。
"李振洋真的是gay?"
女孩儿上来就抛出个让卜凡难以回答的问题。
他不知道李振洋想让他怎么回答。
他洋哥的的确确是公开了对家里出了柜了，但是自那以后没人再提过这个事儿。
卜凡自从决定学了学前教育之后李振洋跟他联系更少了，他不知道他洋哥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他是实实在在的害怕，害怕他洋哥不喜欢他了，害怕他哪一步走错了他洋哥就真的不再做他洋哥了。
他没回答，却还是硬撑着脸微微俯视女孩儿。
他得给他洋哥长脸。
"你是李振洋前任还是现任?"
女孩儿的问题更加尖锐，尖锐得卜凡一颗柔软的心猛地皱起，包裹住带着香水气味的尖刺缓冲伤害，却又有另一片棱角刺进脆弱的组织里。
[我是他弟弟。]
这样的回答卜凡真的说不出口。
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说不出口。
女孩儿的眼神也像是带了刺儿的尖锐，冷气寒气比咖啡店的空调都更能穿透卜凡的衬衫打在皮肤上。
"你和李振洋都是一路货色。"
这样的话和室友的眼神带来的伤害大同小异。
卜凡拎着拉杆箱走上大街的那个晚上，他兜里的手机没响过一次。
李振洋不知道这回事儿，卜凡也没打算跟他提。他没收拾被褥，也没退寝，只是拉着必备品出了学校。
他突然觉得自己挺牛逼的。
他觉得自己潇洒坏了，他扛事儿了，他没给李振洋添麻烦。而他现在要去找份兼职，租个房子。说不定还有舍友，真正和他[一路子]的人。他俩熬夜打电动，没有异样的眼光，也根本不知道李振洋是什么人的舍友。
岳明辉开车从立交桥上路过的时候余光瞟见桥边儿坐了个人，靠着个斑斑驳驳磕掉不少漆的一看就有年头了的白色拉杆箱，脚边还有几瓶酒。
他觉着这小孩眼熟，瞅着拉杆箱更眼熟。
那个拉杆箱是李振洋上大一那年第一次挣着钱的时候给卜凡买的那份儿礼物，小孩跟他视频撇着眉毛说洋哥你咋给我买个白色儿的啊?跟小姑娘似的。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一眼搭上去就知道开心得不行。
那个拉杆箱其实是岳明辉装箱贴了单子送去菏泽的，他参与了李振洋挑礼物的过程，甚至提出了不少意见并被李振洋一一驳回。
岳明辉放慢了车速倒回去，车就停在小孩旁边儿。卜凡完全没有反应，低着头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喝大了。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里的照片，摇下车窗再三对比后打了个响指开了车门儿下车走了过去。
"卜凡?"
小孩抬起头，整张脸又是哭的又是醉得花里胡哨大眼睛已经肿成了红葡萄。岳明辉在心里哎呦一声还没笑出来，卜凡就一声低咳又哭了出来。
他声音本来就低沉，再加上醉酒的沙哑和轻微的大舌头，岳明辉都快凑他脸上了才听清小孩在说什么。
他说洋哥我想你了。
洋哥我真的喜欢你，我没给你添麻烦，你别不理我。
哥哥，我有点害怕。
卜凡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自己是谁都差点没想起来。
宿醉让他脑子里像要炸开似的跳着疼，身下柔软的床也让他完全记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他环顾四周，是极为简单的布置，房间不大，床也是单人床。
卜凡按着太阳穴坐在床边，皱紧了眉头愣是啥也没想起来，记忆像是炖了一锅烂粥泥泞地混成一滩，只有一辆漆黑的车和一个穿白衬衫的人算是挺清晰。
他踱步到房间门口，门刚开了个缝隙就被什么东西一阵风似的撞了进来愣是把一个毫无防备的一米九二成年男性扑倒在地。
卜凡没看清是什么玩意儿，抬手推过去只觉得毛挺厚的一巴掌下去跟陷棉花里了似的。大爪子按在他胸口一脚一脚下去毫不客气，卜凡只觉得一口老血憋在喉头下一脚下来就能吐出来。
万幸的是那一脚到底没下来。
岳明辉上来双手抓狗子前爪愣是把一挺大的狗拎了起来。
卜凡躺在地上眼前一片金花儿，朦朦胧胧就看见一只花里胡哨的手臂向他伸了过来。
岳明辉把他拽起来的时候他还没搞清楚状况。
把他扑倒的是一只大萨摩，此时被岳明辉按着看着他尾巴还是摇得跟朵花似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卜凡心有余悸地把视线移开抬头看向岳明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他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过了三秒才一句带着颤音儿的卧槽吐了出来。
岳明辉没等他道歉，举了举手里的锅铲就问了他一句话。
"你会做饭么?"
一顿饭当做赔罪，岳明辉甚至还留了卜凡把早餐吃完。这顿饭卜凡吃得没滋没味儿心惊胆战的，坐他对面的大哥虽说比他矮了不少，肌肉是真的没法儿比。穿个跨栏背心手臂上还纹着大片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卜凡低着头都快把脸埋碗里了也没敢看这位大哥纹的到底是个啥。
一顿饭干咽着吃完了，对面的大哥看样子是准备上班。
"你上午有课吗?"
"啊?"卜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绷直了身体跟当初考学前面试的时候似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没课。"
"哦。"那位大哥应了一声，换了衣服系完领带转过头来算是没露花臂的时候那么吓人，"我看你拿的拉杆箱，你没住寝室啊?"
"我不是，就……"卜凡有些局促地攥了把衣角，"想在外头租房住。"
"哦。"那大哥又应了一声，没再说别的话。
就在卜凡低头看桌子心里寻思着该不该给人家把碗筷收拾了的时候岳明辉开了大门又转了头来。
"你看我这儿咋样。"
"啊?"
卜凡是真的吓着了，甚至差点吓傻了。
"那个，大哥，"他揪着裤腿儿迟疑着开口，"我能问问我昨晚咋就来你家了不?"
岳明辉也愣了，先惊叹这小孩喝完酒就失忆了再感叹看样子这李振洋是真的跟家里提都没提过他这个人。
岳明辉也没跟卜凡提他认识李振洋的事儿。
这小孩儿喝醉了那天晚上说的话倒是让他记了个清楚。
岳明辉家住二环里，收入还成，够他养活自己外加一条狗和偶尔去酒吧的额外开支。
他不太确定把客房租给卜凡到底是因为李振洋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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