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龈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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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洋卜】《少年依然在》(1)

2019新年快乐。

我编的,跟现实情况啥关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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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故事要从四年前的那个夏天讲起。

那时候在大舞台上走秀对李振洋来说还是绚丽多彩却遥不可及的梦,长到一米九也绝不在卜凡凡的未来规划里。那段岁月里少年上学的路上没有放着熏香的汽车,没有驾驶座上单手掌握方向盘的岳明辉,只有另一个喋喋不休的少年背着书包骑着单车与他打闹嬉笑,那个人是李英超。

说起那年的夏天,李振洋现在回忆起心头还是忍不住地窜上无奈与火气来。

简而言之令他耿耿于怀多年的事大概就是某个从青岛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家弟弟突然转到李英超的学校,把李英超打了一顿,还被他亲妈护着入住他家隔壁。

李振洋虽说平时拎着李英超时不时损上几句抽上两巴掌,但是他打心底里是稀罕坏了这个唯一的弟弟。高二放学比初二晚,等他挂着书包拐进巷子看见自家小弟和另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屁孩撕巴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的火是实打实就蹭一下窜了上来。

李振洋低骂一声操,仗着身高腿长两步上去就一手一个拎小鸡崽儿似的揪着小孩后脖领子把缠在一起的俩人撕开。

他护短李英超,先转头看自家弟弟。小孩一张秀气的小脸上染着怒气,除了眼角一道擦伤倒没什么别的问题。李振洋再转头看另一个小孩,这一眼倒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这个孩子长得比李英超矮一点却壮一点,穿着一套崭新的连折痕都没展开的初三校服。此时脸上一丁点儿伤都没有,眼泪却是跟开了水龙头似的糊了满脸。

俩小孩打架的理由在记忆里已经被那张湿漉漉的哭脸糊住,时至今日李振洋只记得他揪着小孩领子打也不是松手也不是的时候母亲大人及时赶到现场把他从尴尬中解救的场面。

李振洋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李妈妈一手一个把俩小孩都领进屋子。不到一分钟李英超跑了出来,在李振洋面前停都没停,抓住哥哥的手就往院子外面拽。

"干嘛去?"李振洋脚下没动,问比他矮两个头的小弟。

"妈让你带我去买创可贴。"李英超的声音气鼓鼓地,撅着嘴抬抬眼白瞅了眼李振洋。

"你冲我横啥。"李振洋被小孩这副表情气笑,"又不是我护着那崽子。"

"……我知道。"李英超还是不抬头,沉默了片刻再出声儿的时候嗓子眼再也憋不住委屈。

"行了行了。"李振洋立马心软,蹲下来摸了摸李英超眼角的伤口,"没事儿,那校服是你们学校初三的呗,等哪天我给他堵你们学校后门儿收拾一顿,咱妈也护不着了。"

现实告诉李振洋,他妈还真护得着。

等他和李英超从药店回来走进家门儿的时候,就看见李妈妈和那小孩儿坐在饭桌上吃饭——米饭还是李振洋今天上了五个闹铃起早闷上的。

那小孩还在抽噎,李妈妈就时不时抬手摸摸他后背轻声细语地安慰,跟他妈亲娘俩似的。

"……妈?"李振洋试探着叫了一声。

"这是你(这里的亲戚关系李振洋已经记不清)家的卜凡凡,从青岛来的。"李妈妈摸摸小孩毛扎扎的寸头,又指指门口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的李振洋和李英超,"那是你洋哥和你小超弟弟,洋洋你以后多照顾着点儿小凡。"

李振洋看向饭桌前眼圈依旧通红,有些匆忙地看向他的小孩,直到那个孩子梗着脖子咽下嘴里的饭,声音不大地叫了一声洋哥。

当然当时的李振洋压根儿就没记住这孩子是哪个八七大姑八大姨家里的哪个亲戚家的小孩,现在自然也不可能记得。不过除了这崽子打了李英超还有这有点一言难尽的名字之外,李振洋挺神奇地一直清晰记得那张哭得微肿的小脸和那声怯怯的洋哥。

李家隔壁住了对老夫妻,养了只十二岁的老黄狗。这狗也不知道是傻还是太护家,这么些年除了老主人之外只认李振洋,这仨人之外的任何人出现在他家院子两米之内都得窜起来扯着一把老嗓子喊。

卜凡凡住进他家的时候差点就被一口啃去半条裤子。

李振洋站在自家院子里,隔着半面墙抱着手臂看着隔壁鸡飞狗跳就差拍手称快了。活该!他在心里骂,打了我家小弟还能被护着,二狗咬得好!

李振洋心里对老黄狗的赞赏仅仅持续到第二天也就是周六早上的六点三十五——被李妈妈叫起来催他带卜凡凡去打狂犬疫苗的那一刻。

李振洋带着满身满脸的起床气从床上坐起来,鸡窝一样的发型里好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妈卖批。他草草洗漱完趿拉着人字拖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卜凡凡站在院子中央,下身套着条李英超的裤子,左裤腿儿还挽上一截露出一道不小的血痕。

李妈妈坐在门口,手拿针线缝着那条折痕还没展开的,左裤腿儿撕了道口子的新校服裤子。

卜凡凡有些局促不安地低着头拽着衣服底边儿,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李振洋,又看一眼隔壁院子。老太太在择菜,老头儿拽着老黄狗的项圈连教育带骂地喋喋不休着,好像那狗子能听懂似的。

李振洋咂咂嘴揉了揉稍微不那么鸡窝了的头发,迈着步子走上去抬手拽了把卜凡凡T恤的后领。

李振洋今年高二,身高早已窜上一米八。这青岛来的小孩似乎运动不太足,初三了还没初二的李英超高,粗略看上去也就一米六五的样子。他俩并排走在路上,大早上的也就几个晨跑的老头儿,空气中弥漫的安静带来的尴尬气氛逐渐在俩人中间蔓延。

离医院还有个五分钟的脚程,李振洋双手插裤兜走得无聊,模糊想起老妈让他照顾卜凡凡的命令。他低头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孩儿,再三考虑后只得装作轻描淡写的发问:

"你后天去上学?"

卜凡凡从嗓子眼儿哼出气儿来:"嗯。"

"你在几班啊?"

"一班。"卜凡凡还是没抬头。

李振洋抿抿嘴,深吸了一口似乎更加低温的空气,脸上扯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行吧,真好。

到了医院医生给小孩腿上的伤处理了一下,开了狂犬疫苗看着坐在床沿上的卜凡凡扬了扬下巴。

小孩没懂,迟疑着转头看向李振洋。

李振洋记仇得很,抱着手臂存心坏他:"医生让你脱裤子呢。"

他看见小孩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猛地瞪圆了,双手下意识拽上身上那条李英超的长裤的裤腰。

还没等李振洋憋着笑继续扯谎,医生一巴掌拍上他手臂蹙着眉骂:"你这皮崽子吓唬人家干什么。"

李振洋看着坐在床沿的卜凡凡将信将疑地被医生拽着撸起一边的袖子另一只手还执着地抓着裤腰,眼睛低低垂着耳朵尖却红透了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怎么着心头就被猫挠了一爪子似的漏跳了一拍。

时间越久,李振洋就越发现卜凡凡这崽子很皮,快赶上李英超的那种皮。同时他也发现这孩子很成熟,基本是在他真实年龄的基础上加上三四岁该有的懂事。

最开始的日子里这孩子很沉默,但是很快他就变得聒噪且热情起来。李振洋气儿还没消,转头就看见不久前还大打出手的俩孩子双双推着自行车嬉闹着一起上学去了。

卜凡凡和李英超挺合得来的。他俩玩的游戏一样,看电影的类型也近似。俩年龄相仿的小孩凑到一起,几天时间就亲得仿佛之前还撕巴的面红耳赤的小崽子不是他俩。

李振洋看着这场面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李英超之前明明和他最亲的。

小孩长得漂亮,成绩也算优秀,再加上热情可爱,自然是人气颇高。但是不管他在外头和谁玩得好,回到家里还是尾巴似的粘着李振洋。

李振洋嘴上说这小崽子真烦人,心里头实际上早软得开了朵小花儿。

但是现在,这个卜凡凡——这个处处向着李英超打游戏还是一把好手的卜凡凡住进了他家隔壁。

"洋哥我去找凡哥玩。"

"洋哥你看我凡哥给我扎的小狗!"

"洋哥我今儿不回家了我和我凡哥睡。"

俩邻院儿因为这俩小崽子几乎成了一家,他李振洋放学回来还得先去隔壁院儿问坐藤椅上晒太阳的老太太我家超儿在哪儿。

本来只跟李振洋亲的大黄狗现在对李英超和卜凡凡在院里进进出出熟视无睹,反倒是李振洋一进院子就嚎得跟警报似的。

李振洋一脸的不可置信,转头大步进了自家院子里扒着墙指着老黄狗骂,说你这二狗子脑容量还他妈是有限的啊?见异思迁了就把老子拉回收站了是不?

李英超就笑,笑得跟鹅打鸣儿似的,笑得里倒歪斜靠着他凡哥扶着他才没瘫地上去。

李振洋一个标准的关怀弟弟的微笑甩过去,没对李英超产生什么真实伤害,倒是卜凡凡僵了僵笑容,瞳孔也抖上三抖。

李振洋觉着奇怪,他看这小孩好像有点怕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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