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龈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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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马】《飞越乌托邦/jericho》

他躺在冰冷僵硬的拆解台上,做着一个瑰丽的梦。梦里的他身披荆棘逆风而行,像个丢了信徒的圣主,终是变成了理想中的苦修者。

1.
他陷在一片黑暗里。
有东西抓着他的手脚,黑暗束缚了他的全身,他被裹在拘束服里,躺在病床上生根。
厚重的布料将他裹进沉沉的阴郁,只留下一双异色的眼睛。他能看清东西时像是慈悯的主,失去视觉的时候更像绝望的孤兽。
房间并不宽敞,并排的单薄病床与对面的墙壁仅有半米间隔。
于是疯子们便在那半米宽的狭小缝隙里狂舞。
2.
马库斯能看见东西的时间并不多。他像只裹在蛹的蛾,不同之处大概就是他永远不可能破茧而出化身为人,飞越这间疯人院。
他悲悯地注视着拥挤在一起挥动四肢的人类,直到光学组件停止工作。等他再次能够看清的时候,那双无光的,绝望的眸子里便再次满溢出悲天悯人的情绪来。
就像技艺高超的演员,对情绪的把控从来不会失手。
3.
马库斯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了。
他觉得他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记忆里只有本能般地看见四壁苍白的房间时涌上难挨的情绪,以及裹在布料里断口参差不齐的下肢。
他在乌托邦,定位信息这么告诉他。
马库斯查不到周围的地图,仿佛这所谓的乌托邦仅是存在于独立的时空。没有人看得见窗外的士兵,只有那颗软绿色的眼睛能穿越苍白的墙壁,直视不被允许触碰的东西。
4.
手枪是裹在马库斯拘束服里的。
那个黑人将枪口含进嘴里,呜咽呐喊中嘶哑着的扯烂的梦自后脑处炸开。马库斯看见红的白的涂满了墙壁,像是搅拌机里搓烂的泥。
5.
有个女人在哭笑。
她紧贴着墙壁,指甲嵌进白色的漆。她背对着马库斯,嘶哑的喉咙里含糊而出的抽噎像是恶毒的诅咒。
你抛弃了我们。
你背叛了我们。
你辜负了我们。
你葬送了我们。
6.
那个男人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灰的旧橱窗。
他蜷缩在旁边的病床上,凝固的视线早已死去一般粘在马库斯身上。蓝色的眼睛覆盖着灰蒙蒙的无望,像是凹陷的木框里两扇爬满裂纹的玻璃窗。
厚厚的灰尘将漆红的窗框腐蚀,像是被虫啃食的叶,最后都变成溅上血花的废旧木材。
橱窗深处安置着一桶陈年的糖,融化的糖浆从糖纸缝隙间挤出,堆积了半个透明的塑料桶。彩色的糖纸禁锢在一片五彩斑斓的梦里,像是锁了双翅的蛾,僵直地看向莹莹的火光。
7.
这里不是乌托邦。
马库斯做了个梦。
他站着耶利哥的船头,裸露的加载不出皮肤的小腿在层层剥落。苍白色的漆料砸在黑色的甲板上,却染成一片刺目的釱蓝。
没有疯人院,没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没有刺目的苍白,没有仿生人的信徒。
这一切本就是圣诗里才有的东西。
不属于他的肢体最终碎成了渣滓迎风飘散,马库斯瘫卧在烧成漆黑的耶利哥顶上,狼狈破败,融进了周遭的狼藉。
8.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生命。
他的机械肢体相连,关节无法拆卸。他的脉搏调节器被卸下,却依旧心跳如常。他拥有呼吸,拥有体温。拥有一颗炽热的,跳动着的,流动着蓝血的肌理血肉组成的心脏。
这一切也只是圣诗里出现的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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