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龈破坏

专注冷坑一百年。lof不常用,大眼@Leasson_牙龈破坏。

【里奥马】《Illusion of watching》

1.想写六十分结果跑题了。
2.英文是为了高大上。
3.什么沙雕玩意儿。
4.人类。

——————————
里奥第一次看见马库斯,是在某个该死的慈善晚会。
他趴在建筑物二层漆成光滑白色的木质护栏上,穿着漂亮礼服的女侍应生端着一盘鸡尾酒走过,他拿了一杯蓝色的妖姬,眼睛在下一层的大厅里扫视,等着送货的蠢蛋摸到地方。
他没那么多闲情逸致跑来接头,有这时间不如去哪个好地方泄泄欲。可恨的是他手下那帮傻蛋永远毛手毛脚,这次终于惹上了条子。
里奥十分不优雅地捏着高脚杯的杯口,扬起脖子将半杯妖姬一股脑灌进了肚子。
实际上他想一口都喝掉来着,只是杯底冲向的那个方向映在杯壁上的人吸引了他而已。
被莹蓝色的液体包裹,那个小小的身影随着液体的颤动而模糊,又因为液面平稳而再次出现。
酒液漫过里奥的上唇,而他无心饮用。
甚至忘了将杯子拿开能看得更清楚。
他透过莹蓝色的酒液,看着那个男人整理着领结从人群让出的道路走向大厅中心的钢琴。人群逐渐安静下来,而那个镀了一层蓝光的男人也在钢琴前面站定了。
他慢慢坐下,优雅地撩开了燕尾服的后摆。
大厅里的光线慢慢昏暗,里奥直到再也不能从酒液里分辨那个男人才扬起脖子将酒液全部吞掉,弓弓腰随手将酒杯放到了脚边薄薄的驼色地毯上。
等他抬起眼睛的时候,一束光恰好打在了大厅中心那架白色的钢琴上。
而钢琴旁边坐着的男人也按下了第一个琴键。
白色的钢琴在柔软的灯光下泛着一层毛茸茸的光,而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融在这幅景象里则像是一个优雅圣洁的艺术品中的一个组件。
现在那个艺术品在弹曲子。
里奥不懂音乐,他也不喜欢音乐。但是他脑子里来自父亲的仅存的一点艺术细胞告诉他这幅画面配着这音乐真的很美。
在整个灯光笼罩的白色区域里,仅存的不同除了黑色的琴键就是这个褐色皮肤的男人。
他垂着眸子,里奥可以从他长又密的黑色睫毛里看出他眼睛的颜色。
哦,仅存的不同不仅只有单调的暗色。
男人的眼睛太漂亮了,特别是嵌在那张本就耀眼迷人的脸上。
距离不够近,他只能做到[分辨]的程度,但是那抹柔软的绿还是难以掩饰地从睫毛缝隙间闪现。
音乐从男人指缝间流出,在安静的大厅里缓缓流淌。里奥想起小时候卡尔带他去过的水族馆,环顾四周全是一片满满的蓝,鱼儿在头顶游过,仿佛置身海底。
他盯着一片黑暗中唯一的亮处,那个男人一个重音按下,里奥突然看见一只巨大的鲸鱼从钢琴的琴盖上破水而出,腾跃至上屋顶的光源。
他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鲸鱼不复存在,黑暗的大厅中间只有一架散发白色绒光的钢琴和一个弹琴的男人而已。
里奥皱了皱眉,从兜里掏出烟盒,不管晚会禁烟的规定抽出一支烟点燃了塞进嘴里,转过身靠在护栏上,不愿再看楼下的情景。
他想起了小时候,老爹教一帮孩子画画的时期。那群小毛头里有一个孩子,在某一节课上带来了自己的小提琴。
里奥从画室门口路过,恰巧听见那跳动着的音符越来越活跃,放肆地意图在整栋别墅里遨游。
他烦躁地咂咂嘴将画室的门打开一条缝隙,就看见一只蝴蝶从缝隙里飞了出来,轻轻落在了他鼻尖上。
里奥受惊,猛地后退却踢翻了椅子,摔倒在地的同时小提琴也戛然而止。
画室的大门敞开,围坐的孩子和举着小提琴的孩子都向他看来。
根本没有什么蝴蝶。
有人在他面前走过,接头的手势在他视野里出现。里奥将烟头按在漆白的漂亮护栏上按灭,随手丢在地上,做了回应的手势,径直走进了黑暗里。
里奥第二次见马库斯,是在另一个蠢蛋晚会上。
别人手下的蠢货接错了头,意外把别家的货给抢了。他他离这里最近,只能派他来看着。
一切都很顺利,如果不是他安排的蠢蛋射偏了子弹的话。
那个男人替他挡了子弹。
这次他没穿白色的燕尾服,身上是一件普通的黑色西装。弹孔在他的腹部,鲜血以那个血洞为中心向周围蔓延,直到里奥在他西装第二个扣子上方露出的白色衬衫上看见了张牙舞爪继续延伸的血迹。
会场里一片混乱,骂声,女人的尖叫,带了消音器的手枪。
里奥的右臂中了弹,替他挡了子弹的男人这时候几近于昏迷不醒算是个大拖油瓶。
他们被马上就要被他枪毙的傻逼安置在楼梯下,里奥左手攥着一把枪,沙雕老爹没遗传给他画画天赋,肢体协调都没遗传。他左手拿筷子都烂的要死,更别提开枪。
所以当那个蠢蛋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他怀里那个白衬衫快染成红衬衫的男人一把抢过枪准确爆了头还是把里奥吓了一跳的。
"对不起。"他勉强笑了笑,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你左手握枪的姿势太蹩脚了。"
警车在外面响起来,他的傻逼手下终于找过来接他。
里奥把男人从自己身上挪开,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塞进对方被血浸湿的西装口袋。
然后跟着手下跑了。
是的,抛下替他挡枪的男人跑了。
里奥第三次见马库斯,是在某个拍卖会场。
当时他老爹卡尔的画正作为一副匿名作品拍卖,而他坐在包厢里静静看着底下有钱没脑的人争相出价。
那个男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
手下敲响他的包厢门,送来了一个牛皮纸袋。里奥用随身的小刀拆开,先用两指夹出了一颗子弹。
子弹的下面压着一张染血的卡片,上面是他所属的地下组织的符号。
那个男人走进来的时候穿着普通的衬衫和牛仔裤,就像大街上随便一个年轻人一样。腹部也没有流血,手上也没拿小提琴什么的乐器。
他进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对里奥说的。
"能把灯关了吗?"他对着门口的手下说。
那家伙看向里奥,里奥看着那个男人。
他发现对方的眸子不是单纯的绿色。
从黑色的瞳孔一圈圈向外的颜色,先是浅浅的棕,之后是带着淡绿的金黄,慢慢黄色褪去,只剩下带点浅灰的绿。
最外圈是绿得发深的蓝,好像什么宝石的切口。
"按他说的。"里奥倚在沙发上抬抬指尖。
包厢陷入昏暗,只剩下玻璃窗透进来的舞台上的亮光。
男人指了指舞台上摆着的画笑了笑:"那不是卡尔画的,那是我画的。"
里奥下意识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过去,他再次出现了幻觉。
卡尔站在画框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他闭上眼睛转过头看向这个男人。记忆里卡尔压在桌子下面那张合照猛地冲上他的脑袋。
在合照的中心位置,褐色皮肤,手上拿着一支沾着蓝色颜料的画笔,笑得很甜,眼睛里闪着糖果的光泽。
年幼的里奥第一个动心对象。
尽管如此,他想要画也没门儿。毕竟画框里被他藏匿的红冰已经早就有了下家。
"我想见卡尔。"
里奥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男人提出来的要求却和他的想法大相径庭。
他抿了抿嘴,话语在嘴里咀嚼咀嚼就成了别的模样。
"你拿什么换?"他没有说卡尔早已去世的事实。
"那颗子弹和那张卡片。"男人耸了耸肩。
"你可以用那张卡片换实物。"里奥挑挑眉。
"那我要那副画。"男人指指舞台。
"好的。"里奥抬手制止了想说话的手下,让碍事的人离开这间屋子,"不过不够。"
"还要什么?"男人撇撇嘴。
"你的名字。"里奥吸了口气,"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人似乎怔了怔,但是很快回答了:"马库斯。"
"好的,马库斯。"里奥从软塌塌的沙发上坐起来,拿起一支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现在我知道你的名字了。"
马库斯耸了耸肩。
接着里奥笑了笑,他从桌子上拿起那个牛皮纸袋,向着马库斯挥了挥,扔到了对方脚下。
"这两个我不收,你现在的筹码用来换画还是见卡尔都不够。"
他看见马库斯好看的眼睛慢慢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我要见卡尔。"他重复了一遍。
"当然,我同意。"里奥吐了个烟圈儿,"但是你交换的条件不够。"
包厢里一片沉默。
"我知道你。"里奥吸完了一支烟,有些无聊地把烟头按灭在沙发上。
"彼此。"马库斯扯着嘴角笑了笑。
"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接近我的目的。"里奥从沙发上站起来,把玩着手里的那把小刀,慢慢踱步走到马库斯身边。他抬抬刀尖点上对方的脖颈,又顺着动脉走过的线路勾上马库斯的下巴,"你可能抬抬手指就进来一帮警察把我按到在地,或者从裤裆里掏出一把枪当场毙了我。"
"我没有接近你。"马库斯笑了笑,"我想接近的是卡尔。"
里奥盯着马库斯的眼睛,看着那里面流转着的颜色,咬了咬牙加重了刀尖的力度,看着血珠从刀尖抵着的皮肤滑下,流过马库斯的脖颈,染上了对方白色的衬衫。
马库斯一动不动。
"滚。"里奥抬起另一只手指着包厢的门,"在我忍不住揍你之前。"
男人的背影在门口停滞的片刻,里奥看见一个鲜红的影子从那件白衬衫上扯出。一只血红的豹猫冲他猛扑过来,在他惊惧地后退倒在沙发上的时候穿透他的身体,撞在包厢的玻璃窗上,粉身碎骨。
里奥第四次见马库斯,是在冬天的中心广场。
他坐在水池旁边抽烟——这是他从组织里拿出的最后一盒香烟。
他干贩卖红冰的勾当,但自己戒了这玩意儿已经有好一阵了。圣诞节那天他退出了组织,就在那之后一周警察端了他们的窝点。
他很想忘了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忘了老宅子里那副卡尔画的他第一次考试拿奖时笑得像个傻子的画像,忘了卡尔抽屉里堆积成山的满满的写完了却没有寄给他的信,忘了他当了污点证人的事实,忘了残党寄给他的那些威胁信。
但是他做不到。
雪下的特别大,街道上圣诞的气氛还没褪去,大人牵着孩子走路,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里奥低着头吸了一口烟,喷出烟圈的同时,一双脚停在了那个逐渐扩大的烟圈中心。
他抬起头,就看见那双漂亮的宝石切面一样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他眨了眨眼,又低下头抽了一口烟。
马库斯从衣兜里掏出个小本,展开举在里奥眼前。
"所以你给我看警官证是什么意思?要抓我吗?"里奥笑笑看着马库斯。
"只是单纯想让你知道而已。"马库斯把警官证揣回兜里,"前两次是任务,拍卖会那次我是真的想见卡尔。"
里奥抬抬眼看了看他,冷笑一声低下头把烟放回嘴里,"后来你知道卡尔死了。"
马库斯沉默了片刻,往前又走了一步。
"有屁快放。"里奥咂咂嘴,对着马库斯的脸喷了个烟圈,然后看着一脸冷淡的男人终于有了表情皱皱眉后退两步的反应勾了勾嘴角。
"我带你去戒毒。"马库斯说。
里奥挑着眉抬头看看他,冷笑一声一把拽住了马库斯的领子站起来凑近男人漂亮的眼睛,"你还真是放屁啊?老子几年前就不碰那玩意了。"
马库斯没有动,只是接着别扭的姿势往前一步,抢过里奥手上的烟丢在地上。
"这个东西里面的成分很乱,比红冰危害还大,副作用不猛却持久,你再抽下去不知不觉就会死。"
他听不见马库斯说话,只觉得雪花在眼前飘着,隔断了他的视线。
然后在下一秒,雪花消失之后,在距他极近的那对宝石的切口处猛地蹿出翡翠色的虫来。
它们猛地扑上里奥的脸,咬瞎了他的双眼,啃咬他的皮肤,钻进他血肉下面,噬咬他的内脏。
他听不见自己的吼叫,听不见马库斯的喊声,听不见人群的骚乱,听不见救护车刺耳的鸣叫。
马库斯第五见里奥是在卡尔的墓前。
他站在雪地里,看着旁边那个土坑里新翻上的土还有挖出立墓碑的位置。按人们说里奥根本不配葬在卡尔旁边,但是马库斯执意这么做了。
他从兜里掏出里奥的那半盒烟,抽出一支点燃放进嘴里,将剩下的尽数扔进那个挖好的墓坑。
马库斯深吸了一口卷着呛鼻烟味的冰凉空气,接着就看见一个幼小的身影在墓坑里出现。
"我叫马库斯。"他说。

——————————
"我不喜欢那些蠢货。"里奥拽着卡尔的衣角,"他们都比我画的好。"
"他们不是蠢货,你也不是,里奥。"卡尔蹲下身温柔地摸着里奥的头,"你可以在别的方面做得更好,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可是——"里奥执拗地抓了卡尔的手,瞪大的眼睛里全是不服气,"你是我爸爸啊。"
你爱那些孩子比我多,可是你不是他们的爸爸。
他在卡尔外出买颜料的时候藏在画室门外,从缝隙里盯着那群[夺走了父亲对他的爱的蠢货]们画着静物台上放置的瓶子与花束。
真漂亮,真厉害。他想。

"卡尔!"里奥愤怒地喊着自己父亲的名字,"我不喜欢那个家伙!"
马库斯抱着自己的小提琴,不知所措地站在画室的中心。
"别这样,里奥。"卡尔的声音带上了严厉,他拽着里奥的手臂走出画室,关上门轻声安慰自己的小儿子,"他们都是耶利哥孤儿院的孩子,喜欢画画但是没钱学,你觉得我应该教他们吗?"
"不应该。"里奥气鼓鼓地嘴硬。
规定的时间到了,孩子们从画室里走出来笑着道别离开的时候,里奥跟在末尾,在马库斯穿鞋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一把拽住了对方的手臂。
"你叫什么名字?"
褐色皮肤的孩子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像宝石的切面,闪着糖果的色泽。
他挣开他的手,落荒而逃。
卡尔站在里奥身后,无奈地笑了笑揉揉自己儿子的头。
里奥怔了怔,猛地转过头来抓住卡尔的裤腿,眼睛里含着眼泪:"他到底叫什么啊!"
"你得自己去问。"卡尔笑着说。
第二天学画画的孩子们都没有来。
第三天也没有。
一周。
里奥明显看到卡尔脸上的笑容减少,打电话的时间变多,"火灾","孤儿院","幸存","住所"之类的词汇被频繁提起。
本来挂在画室墙上的合照被卡尔压在桌子下面,耶利哥的孤儿在这间宅子里被提起的次数越来越少。
里奥也慢慢忘了那张合照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记忆里,照片里那个褐色皮肤,面容模糊不清的孩子的名字究竟是被他忘了还是根本不知道。

——————————
这他妈什么沙雕玩意儿啊。

评论(13)
热度(9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牙龈破坏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