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龈破坏

专注冷坑一百年。lof不常用,大眼@Leasson_牙龈破坏。

[夜青]《半尺》(be?he?)

1.标题未定。
2.含有隐晦(?)青坊主被路人x情节
3.粗鲁,抱歉。
4.手稿,语音输到记事本里的,有些地方可能会出错。
5.我感觉是he啊。
6.是以前发的那个夜青段子的正文。就灯姐讲的那个故事。
7.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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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尚着实安静的过分。
大概有十年了罢。那恶鬼倚靠在破庙的房梁上,微微垂眸去看下面跪着诵经的人,忍不住不耐烦地咂嘴。整整十年,和尚无一日不会跪在那尊佛像前诵经,一跪便是一个下午。
那和尚早晨从破庙出去,大概是化缘。太阳当头的时辰便能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竹篮。起初那恶鬼还会粗鲁地挑开竹篮上遮着的白布寻些他大概能吃的东西,可在连着整整一个月都是粗粮馒头之后便对那竹篮不屑一顾。
和尚下午是打坐诵经的时间。他闭着双眸跪在庙里唯一完好好干净的东西——那尊佛像前,薄唇一开一合似吟诵着什么。那恶鬼却从未听清,或说从未听见他诵的是些什么。
和尚从不和恶鬼交谈。哪怕恶鬼如何羞辱他,如何打压甚至用不离身的叉戟伤害他,他也从不出一言以对。
说来也是好笑。那恶鬼厌了便在和尚打坐时盘腿坐在他旁边,用手撑着下巴,盯着和尚的脸看。
真是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恶鬼无不惋惜地挑了挑眉轻叹,却从不在他诵经时出言打扰。
恶鬼与和尚相处了十年之久,却从来没有一刻是对他了解的。他对和尚的身份信息仅仅停留在外人唤他“青”这个层面上。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他身上有佛印,有妖印,有大大小小的伤疤和一条不甚灵活的左腿而已。
那该死的佛印——想起它,恶鬼不禁恨的咬牙切齿。他存在的时间太久了,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岁月出现在世上的,他只知道自己在这破庙里被一层又一层的佛印封印,沉睡了不知多少个年月。
倒是这和尚和他身上的妖印——想到这里,恶鬼又挑起唇角笑了起来。十年前这和尚还是估摸着刚成年的岁数,也不知为何进了这破庙。怪异的又是他身上缭绕着的奇异妖气,配合着温润的佛光,竟穿透了层层佛印的阻碍,唤醒了这只沉睡的恶鬼。
他几乎没有回过神来,便被体内沉积多年的恶气操控。他双眼泛白,手握黄泉而来的叉戟。
他被唤作夜叉,是杀戮的妖怪。渴血,残酷,几乎是以杀戮为生。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泛着寒光的叉戟。
黄泉之海。
冰冷刺骨的妖气袭向那和尚,滔天的黄泉之水像渴血的猛兽扑向他——
只差分毫。
一层佛光紧紧将和尚裹住,金色的罩内那小僧安然站着。若夜叉有意识便会看到他呆滞的表情,可惜他尚未恢复神智,否则如今他便总算是能回忆起那青和尚除面无表情外脸上的其他一些神色来取乐了。
这座庙太老了。
他夜叉未曾想过自己在世的先一个年代这庙是如何辉煌,但残存的记忆中对着破庙的恨意却几乎快要挑起已经消磨的杀意。
他的记忆里不只有一个和尚,他们有的高有的矮,有的胖有的瘦。他记不住他们的模样,但这些和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让他恨得牙根痒痒。
这群死秃驴不知在这庙上打了多少层佛印 ,凭他这样强大的妖力居然都会在靠近四壁时被不可抗拒的力量重重击退。他也不知道死秃驴打了些什么佛印,再数次硬要闯出寺庙未遂后,他的叉戟居然渐渐失去了妖力。
一开始他烦躁,狂暴,用没了妖力的叉戟四出作着无谓的攻击。后来,他渐渐发现了更好的发泄方式。
他发现变成单纯的铁器的叉戟,可以毫无阻碍地划伤那小和尚的身体。
终究还是有漏洞的啊。夜叉抑制不住地笑,渴血的本性被唤醒,对杀戮的欲望再次充斥他的颅内。
他开始无限度地对那和尚施暴。残忍粗鲁,直将那和尚打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可那和尚却向来是恢复得极快,完全不是人类该有的力量。
他便常常借此嘲笑他,用叉戟的尖端轻佻地挑起和尚的下巴,划过那张白皙的脸,看着渗血的伤口在下一秒消失不见,然后恶意地笑道:
“分明是个妖怪,居然还妄图成佛。”
每当这时,那和尚平淡的脸上便会难得地泛起波澜,他表情僵硬,在多次后夜叉总算是从那里看出了更多的含义。
是痛苦。
于是他便开始热衷于侮辱他,唤他妖怪。
夜叉未曾想过也没有意图去回忆那段时间里那和尚承受的身心上的痛苦有多么沉重。只是后来幡然醒悟时,那颗空洞的妖心多了几分疼痛罢了。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七八年罢。
就算是沉积了千百年的杀意,整日浸泡在无声的世界,整个空间里仿佛只剩下灰尘与檀香里,他不禁觉得自己也快要成佛——简直是令人厌恶的想法。
夜叉倚在房梁上,皱着眉咂嘴,又跳下屋脊,轻盈地像一只猫。他侧卧在那和尚面前,盯着他闭目诵经。
又慢慢地,不自觉地跟着他对起口型来。
他毕竟是未曾克制的恶鬼,日复一日,上下嘴唇开开合合,便不自觉诵出了声来。
他看见那和尚猛然睁开了双眼,夜叉一愣,竟忘了收回目光。他发现和尚那双看着他的暗色眸子里竟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情绪。
惊讶,与压抑的期盼。
夜叉觉得他一定是疯了,居然会背坐在佛像前诵经。
他与那和尚面对面坐着,面前的人睁着眼看着他,嘴里无声地诵经。他就跟着和尚的口型发出相应的声音。
是的,他一定是疯了。这简直是大妖怪的耻辱。
可他就是无法拒绝那和尚眼中难得透露的情感。他喜欢看那和尚的眼睛,可惜它们常常是毫无波澜的。
所以这片刻的闪烁,他总是不舍得舍弃的。
于是在那漫长的年岁里,他们总是面对面坐着。和尚诵着佛经,恶鬼做着口型。破庙的门并不严密,夜叉慵懒的声音里便总是掺杂着鸟鸣,兽吠,风雪呼啸,大雨滂沱之类的声音。
他便一边不解着,一边与那和尚度过了近十年的岁月。
他不解的事情多的让他懒得去想。譬如那和尚为什么从不说话,为什么十余年全都与他呆坐在这破庙。
疑虑的事太多,他甚至忘了最基本的问题:
这和尚是什么人?
他只知外人唤他青,只知他一身的妖印伤疤与一条不甚方便的左腿,十余年来,他对他的了解只有这些。
他只知道这十余年来他吃斋诵佛,偶尔吸食那和尚的血液做甜点,杀戮的快意早就沉淀在了大妖怪的心底。
他居然觉得,若是能真把那和尚变成妖怪,往后的岁月里一直和他呆在一起也不妨是件乐事。
直到那帮家伙破门而入,手持刀戈兵器怒视阿青的时候,夜叉才总算是知道了这和尚是谁。
数十年前,最后一任将夜叉封入佛印的老住持还是个年轻和尚。他跟在上一任住持身边,在那个雨夜,将夜叉打成重伤。
他化作紫烟,兜兜转转,又回到庙中。
打进他体内的佛印阻止他伤口的愈合,几乎挖出他内脏的伤口不停地流着妖血。
他跌跌撞撞,一头闯进大堂。
鲜血模糊了他的双眼,在失去意识前,他只看见佛像前端坐的灰色小身影被他倒地的声音吓得颤抖起来。
后面的记忆,已经被愤怒掩埋。
他唤来黄泉的叉戟,血色的双眼直直盯着破门而入的几个和尚。
一声闷响,与夜叉的惨叫——
佛印——
再次打在夜叉的身上,相同的位置,相同割裂心脏的痛,不同的只是如今更加虚弱的夜叉几乎没能挡住佛印刺进那颗妖心。
和尚们举起手中的武器,逼近依旧在佛像前端坐的青。
不——
夜叉倒在地上,每一次试图行动都被狠狠扼住心脏,让他无法动弹。
其中一个和尚举起手中的枪,从背后狠狠刺穿了青的身体。
不可以——
夜叉分辨不出让他痛苦难忍的来自心脏的感受是佛印的侵蚀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他只知道愤怒与杀意溢满了他的颅内,但是他却无法行动。青倒在地上的时候,那声闷响同他记忆里自己造成的声响一般无二。
“这样的伤还不死,不愧是妖怪啊?”和尚笑着,粗鲁地将枪抽出。他身旁的几个人同时也走上前去,纷纷举起手中的利器,对那具看上去脆弱不堪的身体施暴。
不————
夜叉的手指抠进地面,妖血几乎染红了整片泥土。
这一次没有青为他解开佛印,也没有他为他止血,没有他放他离开——
这次,那个救他的孩子,倒在他面前被人伤害,而他——
救不了他。
“不如我们玩些有趣的吧?”
带头的和尚戏谑地笑着,抬起枪挑开青被鲜血染红的衣衫。
“都这个样子了,皮肤还是留不下伤呢。”一旁的矮个子和尚笑着,高他一些的和尚接道:“还是你逃跑那天打得过瘾,那些伤口——可是实实在在留着的啊?”
拿枪的和尚将手中的枪扔在地上,俯下身去,手却落在了青的裤子上。
他用力地一扯——
走路蹒跚,左腿总是用不上力。跪在佛前时,身体也总倾向右边。
夜叉看见那条平日里掩盖在裤子下面的左腿,膝盖凹陷成了一个扭曲的形状。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
大腿内侧侮辱意义的刻痕。
“当时叫声真的很好听。”和尚的笑容里多了一分激动。
“可惜声音太大了,为了防止住持听见只好把你的舌头割掉了呢。不要怪我们啊。”
夜叉的瞳孔收缩,揪痛纠缠着愤怒猛然侵蚀了他的意识。
并不是不愿说话,而是,不能说话。
他看见那些和尚伸出手撕扯青的衣衫。
“那边的就是你当初救的妖怪?还真是,逃跑了还不忘来找他啊?”夜叉听见那些和尚的声音。
“那就,让他也欣赏欣赏这个画面吧?”
他看见那些和尚将青的手臂抬起,抽去腰带绑在破庙的柱子上。
他看见那些和尚褪去衣裤,将青逼到背靠紧了褪色的漆红柱子。
“你知道吗?”抬起青双腿的和尚突然扭过头来看夜叉,眼里的笑意更多了几分狡诈。“他本该是死了的人。只是逃跑途中被什么妖怪救了而已。不然他身上怎么有那种妖印?”和尚厌恶地将青扭过身,将他侧肋的妖印中心展示给夜叉看。“只不过是个临时支撑他活着的妖印而已。只要捅进这里——”和尚笑着,掏出衣衫里的一把匕首,抵上了妖印的中心。
“这家伙怕不是还以为是你救了他吧?可笑,当时你可是被师傅封印了啊。”和尚将刀尖顶进了那个妖印,脸上的笑容变得张狂。同时顶进青身体的还有他那肮脏的物什。“那么,再见了——”
夜叉看见青侧头来看他,往日里毫无生气的平淡的脸上扯出一个浅到看不出的笑容——
[这次,救不了你了。]
青的嘴唇开开合合,一句话终于成了摧毁夜叉意识的最后一击。
他体内的力量翻滚,愤怒与杀意占据了他的神智。数千年前的渴血,他屠戮的人或妖怪的恨意,近百年间代代住持与他相抗的愤怒——
通通涌上了他的脑海。
他早已没了意识,因为这力量已经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他已经回到了数千年前那个不羁的,渴血的大妖怪。
甚至比那时更强。
他的手撑起地面,小溪一样流淌的妖血烧了起来。将他暗红色的头发烧成妖冶的紫,将他的眸子烧成苍白。
他重重踏在被他妖血染红的土地上,扼制他心脏的佛印被狠狠压制,碎成渣滓。
他唤出黄泉而来的叉戟——
这样的情绪,他再也不想,也再也不能体会第二次了。
夜叉恢复意识的时候,那几个和尚已经血肉模糊交错倒在地上。透支的力量和未能止血的伤口让他瘫倒在地。
他侧头看见了倒在漆红柱子旁的青——
和他侧肋深深插入到只露出刀柄的那把匕首。
有什么东西结束了。
有什么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他一个活物留在这破庙里,没人会来,没人陪伴。
可无法无视的,是那颗空洞的妖心里,有什么碎裂了。
再也无法修复。
他环顾四周,本笑着的大佛在他失去意识时被碾碎了头颅与半个身体,他索性直接将那尊佛击碎。
然后,夜叉撑起身体,将青抱起,放上了那本是卧佛的底座。
他为他变换出平日里穿的素色青衫,拔去了匕首,掩盖了无法修复的伤口。
将他摆为往日里诵佛时端正的姿态。
夜叉坐在他身边,脸上的表情竟染上了一份青的淡然。
谁说一切都变了。
什么都没有变。
庙里还是他们两个人,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
他的青和尚,成为了他的佛。

——————Fin——————
感谢阅读。

ps:救了青坊主的就是灯姐,她在濒死的小和尚青的记忆里看到了和夜叉发生的[故事],想起了已经死去的人类妖刀,感觉小青就这么死去太过遗憾,便想让他们的缘分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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